§ 強がりな弱虫 §

＃3 少年與少女

 

       

　　早晨，屋裡瀰漫著淡淡的水果和烤麵包的香氣，雪萊雅微微張開了雙眼，發現這個地方和暈倒前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這裡是…哪裡？我記得……我好像是被傳送到一個陰暗的房間才對……而且衣服……。她看著自己身上穿的陌生衣服還有手上被包扎的傷口，正思索的時候，聽見門外傳來小聲的男女對話

 

「還是沒有找到嗎？」

「嗯，最近可能都要加強巡邏了」

「這樣啊……小心點喔！」

尋著聲音，雪萊雅緩緩起身，拖著受傷的腳來到門邊，簡陋的地板「咿啞」的發出了聲響打斷了外頭的男女。

「啊！你醒來了嗎？」伊奧里雅走上前一面協助她走到餐桌前坐下一面詢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請、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啊…沒什麼大事，只是村裡有點狀況，你別放在心上…」

「姊姊……」薩伊聽見伊奧里雅這樣說便把他拉到一旁小聲的問「不告訴她好嗎？」

「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啊！人家目前需要好好的靜養，而且他這樣也不可能跑出去，別讓人有多餘的擔心啦！」

 

雪萊雅看著兩人竊竊私語不知在說些什麼，對此有點不安的說

「那…那個……」

「啊～沒事的，別擔心。你肚子餓了嗎？我們正好要吃早餐，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吃吧！薩伊，過來幫忙！」

「啊～是是是～」

伊奧里雅和薩伊從廚房拿了餐具、幾片塗了果醬的乾麵包、溫熱的牛奶以及一盤樹果。

「都是些簡單的東西，希望你喜歡，來，快吃吧！」伊奧里雅笑著催促著

「啊、好的」她輕輕拿起麵包，用手撕成約一口的大小放入口中咀嚼。

「——我們也開動吧！」伊奧里雅和薩伊也坐到她的對面一同享用

 

　　沒過多久，雪萊雅拿著餐具的手卻停止了動作，或許是甜甜的果醬讓她緊繃的神經得到舒緩，斗大的淚珠接連從臉龐滑落。

伊奧里雅見狀便走到她的身旁一手輕拍她的背安撫她，而一手則緊緊握住雪萊雅的手。經過一陣子，她才終於平復下來，伊奧里雅拉開她身旁座位坐了下來說

「我叫做伊奧里雅，這位是我弟弟薩伊爾，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名叫做雪萊雅。」

「雪萊雅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呢？」

「那裡是……？」

不明白伊奧利雅的話語，雪萊雅疑惑的詢問

「——神殿的密室，薩伊在那裡找到你的喔！」

「那裡是……神殿？？」

看著低頭思索雪萊雅那滿是困惑的臉龐，伊奧里雅繼續說了下去

「是喔～而且就算芽綠的第一個月都過一半了，但說不準還是有下雪的可能，要不是薩伊發現得早，穿成那樣可是很危險的。」

「雪？這裡不是沃肯尼亞嗎？」

沃肯尼亞是位在不死鳥大陸南方的國家，即便是ㄧ直住在離宮中的雪萊雅也從未聽說過國內曾經下過雪。

「你說沃肯尼亞？火之國？那可是離這有一段距離耶～！」

聽了雪萊雅的話，伊奧里雅非常驚訝的說道

「有段距離？」雪萊雅有些不解

「這裡可是密西迦美（Mishigami）喔！」

「密西迦美……水之國？怎麼會….為什麼會到這麼遠的地方？？」

魔法陣轉移的距離超乎雪萊雅的想像，讓她腦袋一時之間轉不過來。面對一臉錯愕無助的雪萊雅，伊奧利雅收起了驚訝的神情用非常柔和的面容和她說道。

「——妳是有什麼苦衷吧！可以的話方便說給我們聽聽？」

聽完伊奧里雅的話，雪萊雅先是看看伊奧里雅又看看前方的薩伊，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接著她慢慢的將那晚在弗業格發生的事情，還有被人綁架的事情一一告訴了伊奧里雅他們，但是，不知道是有什麼顧忌…她卻沒說出自己是沃肯尼亞國王之女的這件事實。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個叫虛無的人要讓暗之女神復活？！」伊奧里雅相當驚訝

「依他所言既然原本是用血封印，就必須使用同樣的方法破解，可是我…」

魔法比她厲害的大有人在，為什麼找上她？因為是王室血統嗎？想到這雪萊雅臉一沉，淚水又在眼眶中打轉。

「那你的父母呢？他們還好嗎？」薩伊問到

「母……母親的話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至於父…父親…我不知道，或許有平安的逃出來……」

「原來如此…你一定很擔心吧！」伊奧里雅握住雪萊雅的手繼續說「我們會和旅行的商人打聽那邊的情報，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先把腳傷養好，之後再來打算，好嗎？」

「……恩……我知道了」

雖然著急父王陛下和艾克雷的情況，但就如伊奧里雅說的，受了傷的腳要去哪裡都很不方便，如果遇到虛無的追兵更別想要逃脫，至少在等待消息的期間專心養傷才是上策。

「艾克雷一定沒事的、父王陛下也一定……因為約定過了！」

像是為了要讓自己安心一般，雪萊雅默默的在心裡複誦著。

 

 

※

 

 

        幾天過後，多虧萊利爺爺的膏藥雪萊雅的腳已經恢復的差不多，雖然跑步等劇烈運動還是盡量避免外，日常起居已經沒有問題。

        而或許因為薩伊他們的住屋與村子有段距離，悠閒靜僻的環境對於不久前經歷驚濤駭浪的雪萊雅來說非常適合療養身心，隨著精神上的放鬆，雪萊雅漸漸開始對外頭有著躍躍欲試的好奇心，但又像是有著什麼顧慮一般讓她舉足不前。

 

        這天，一方面是怕雪萊雅一直悶在屋裡胡思亂想，二方面是想推她一把，伊奧里雅拜託雪萊雅和薩伊往村里去和迦納（Ghana）大嬸拿之前預定的東西。

在順利拿到伊奧里雅拜託的東西後，薩伊也順便打聽了到隔壁村看診的萊利爺爺何時回來。讓雪萊雅感到意外的是，明明就是個不大的村莊，但從薩伊踏入村莊之後身旁的委託和招呼聲卻不曾間斷，像是大忙人般，薩伊不時的被各個鄰里委託不大不小的事情，而最後原本空手而來的他們倆，在即將回去之際，除了原本伊奧利雅的東西外兩手還拿滿了許多村民的謝禮。

 

明顯感受到這裡和自己生活的王城截然不同，但這時的雪萊雅卻還不知道該如何為心中那暖暖癢癢的感覺命名。

就在她還回味著這新鮮的感覺時，村口幾個孩子的喧鬧歡笑聲引起她的注意，孩子們似乎在玩著什麼遊戲，沒有任何道具，只是互相凝視著片刻，就可以發出歡笑聲。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遊戲呢？雪萊雅心中納悶著

 

而發現目不轉睛看著孩子們的雪萊雅，薩伊笑著和她解釋道

「——啊～那個是最近流行的遊戲『冷面笑將』」

「欸？啊……」

一時間雪萊雅因為自己看得入神的這件事被薩伊發現而感到有些羞怯，然而對此毫不在意的薩伊看著雪萊雅似乎不太理解的表情，微笑的和她建議道

「不如，去玩玩看吧！」

「哎、欸？」

還沒等雪萊雅反應過來，薩伊已經和一旁的孩子搭話

「喔、傑傑（Jeyjey）、布林（Bryn）還有愛莉（Allie）！」

「啊！薩伊哥！」

「哇啊～是薩伊哥！要一起玩嗎？」

「啊、當然沒問題，不過～可以讓這個姊姊加入嗎？」

只見薩伊向左側了一步，孩子們注意到站在後方的雪萊雅。

而或許是因為平常村里沒什麼陌生人，對於像雪萊雅這樣罕見的客人，三個小蘿菠頭顯得有些興奮，雙眼放光的圍上前去。

「欸？！我……我就……」面對突然間湧上的孩子，雪萊雅顯得有些失措

「可以喔！對吧？」說話的是頭髮透著淺蔥色的短髮男孩

「恩、一起玩吧？大姊姊。」一旁的帶有若竹綠的女孩主動的拉起雪萊雅的雙手問道

「哎、啊……但是……」

「別擔心，規則很簡單，只要兩個人互相對看，然後先笑的人就輸了！啊！要做鬼臉的話眼睛不可以閉上喔！還有不可以碰到對方的身體。來！大姊姊也試試吧！」女孩笑著簡單的說明了遊戲規則。

 

就這樣被孩子半推半就，雪萊雅只好乖乖蹲下身，但遊戲還沒開始就見她眼神不斷游移完全無法好好的和孩子們對視。

「啊啊～～不是這樣啦！姊姊你很弱耶～」

原本該與她對視的男孩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哎、但、但是……眼睛——」

即便支支吾吾的想要說些什麼，雪萊雅卻還是將頭瞥向一處。

「眼睛？啊、難道有東西跑進去了？」

薩伊緊張的跟著蹲下身並輕捧雪萊雅的臉頰仔細注視著她的雙眼

「欸！啊、那個……」被薩伊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的雪萊雅手足無措的站起身來，低著頭，小聲的說著「那、那個……——心嗎？」

「恩？什麼？」薩伊將臉仰起並困惑的歪著頭問道

「——難道，不會覺得噁心嗎？」

「噁心？」

「……就、就是我的眼睛……」

「眼睛？怎麼了？」

「顏色是……紫色的……」

聽到雪萊雅這麼說之後，薩伊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身旁的孩子，只見孩子們也同他眨著不解的大眼面面相覷，接著薩伊輕笑了一聲後起身對著雪萊雅說道

 

「——不是很漂亮嗎？」

「欸？」彷彿是懷疑自己的耳朵，雪萊雅驚訝的看著薩伊

「恩。我覺得很漂亮喔！」薩伊再度對著她說道

「欸、不、不會很奇怪嗎？」

「恩～雖然不知道妳說的奇怪是什麼意思，但每個人本來就長得不太一樣不是嗎？要說因為和自己不一樣就是奇怪，那自己不也是嗎？」薩伊一面皺著眉頭一面騷了騷頭髮繼續說道「啊～～這怎麼說好呢～我也說不上來——」

「薩伊哥的意思是我們要欣賞每個人的特色，對吧？」

三個裡頭看起來年紀較大的男孩補充道

「啊、啊啊～哈哈，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大姊姊的眼睛很漂亮喔！」剛剛才抱怨雪萊雅不會玩遊戲的男孩也說道

「好好喔～真羨慕，愛莉也想要漂亮的顏色～」一旁的女孩陋出了羨慕的眼神

「看吧！可以對自己更有自信些！」薩伊笑著鼓勵道

這樣笑著說著的薩伊並不知道的是，他和孩子們直率的話語撼動著雪萊雅，就這樣悄悄推開了她原本害怕受傷而掩上的心門，除了已經過世的奶媽還有失蹤多年的兄長以外，只有她的護衛騎士艾克雷對她展現過這樣的包容，長年被關在離宮的她因為這個瞳色受到侍從們極強烈的冷嘲熱諷已是家常便飯，那是在這個充滿包容與互助的村中長大的薩伊所不能想像的經歷。

這也是為什麼雪萊雅明明對著第一次接觸的戶外有著躍躍欲試的好奇心，但卻依舊裹足不前的原因。

「……恩、謝謝你們。」感受著被接納的喜悅，雪萊雅眼眶微微泛著淚水，笑著回應道

 

「好～～！那我們重新開始吧！」

「喔！」

 

正當雪萊雅從新拾起精神與孩子玩起遊戲的時候，結束巡邏的托爾從後面一手環繞薩伊的脖子打趣道

「怎麼約會啊！唉呦～你這小子手腳挺快啊！」

「蛤？看了不就知道，跑腿啦！」對於托爾的調侃，薩伊一臉淡定的糾正道

「………怎麼樣？」上下打量過托爾後薩伊詢問道

「啊啊～還是不行，完全找不到。搞不好早就跑到別處了。」

「嗚～～當時要是追上——」薩伊的話還沒說完，托爾打岔道

「我到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喂喂、搞不好還是有人會受害耶！」

「但目前沒有聽說不是嗎？」

「……」

「而且，因為這樣我每天都可以去你家蹭飯啦！」這樣說著的托爾臉上露出了有些興奮的表情

「蛤？就算不是你不也幾乎每天都來？」薩伊無奈的回復道

        「 呿呿呿 、這你就不懂了。」托爾咋了咋舌繼續說道「因為巡邏的關係，最近伊奧姐還會關心我身體狀況，昨天也是，還多拿了塊麥餅給我呢！」

        難道不是你想太多嗎？薩伊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卻沒說出口只是ㄧ臉不思議的望著托爾，似乎看出薩伊心裡的困惑，托爾不以為意的先是拍了拍薩伊的肩膀接著用搭在肩上的手指了指天上提醒著說道

        「總之，該走了吧！」

        「嗚啊！都這麼晚了，再不回去要挨罵了！」注意到天色漸暗的薩伊急急忙忙的和孩子們道別，帶著雪萊雅離開了村子。

        而在這時雪萊雅還不知道，當時她閃躲孩子目光的舉動讓村子日後掀起了另一波遊戲的新風潮。

       

 

又過了幾天，伊奧里雅她們來到萊利爺爺的診所為了要和他請教雪萊雅腿上一塊奇怪的瘀青，當時和綠髮男子纏鬥所受的傷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唯獨腿上的瘀青不但沒有消失反而不知為何的有擴大的跡象。

「嗯……雖然顏色和瘀血很相似，但…」萊利欲言又止

「怎麼樣呢？爺爺」薩伊催促著

「……感覺上像是某種印記，上面隱約可以感受到些許魔力」

萊利的發言讓眾人感到不解，也讓雪萊雅相當的不安

「嘛～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說不準，書庫裡的醫書或許有答案，目前對生活沒什麼影響吧！」萊利詢問著

「…是，並不會覺得不便……只是有些在意」雪萊雅說

「那就請你再多觀察看看，有查到什麼消息，我會盡快通知你們」

「好的，非常感謝您」

就這樣三人離開萊利爺爺的診所，在回去的路上伊奧里雅對雪萊雅說

「別擔心，爺爺的醫術可是出奇的好，放心交給他吧！」

「嗯，我知道了」

「好啦！到家後差不多該準備晚餐了！」

「啊！我也一起幫忙！」

 

自從那天和薩伊從村子回來後，雪萊雅明顯的開朗也更加主動許多。

雖然向薩伊詢問，但薩伊也只是含糊的將事情帶過，當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最後伊奧里雅什麼都沒給問出來，即便被好奇心卡著不上不下的，但就結論來說，她是真心為雪萊雅感到欣慰。

所以即便需要多花時間教導雪萊雅該如何挑揀薩伊從森林裡摘回來的樹果，又或該如何清掃家裡、洗曬衣物等家務，使得她們比原本預計得還要花上更多時間，她也依舊沉浸在其中。

畢竟對於日常起居都有人照顧的公主殿下來說，這些事雪萊雅平常都沒有接觸過，一開始總是出錯，也讓她相當挫折。然而這些小失誤看在伊奧里雅眼裡反倒是讓她想起了薩伊小時候努力想要幫忙的樣子，反倒讓她不自覺得以為自己多了一位妹妹呢！

在伊奧里雅耐心的教導下，現在的雪萊雅不但挑揀樹果變得熟練，也能在廚房做些簡單的雜活，當然，目前刀具的使用上還是很不順手就是了。

       

 

當天傍晚村子不知怎麼回事鬧哄哄的，托爾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薩伊家裡

「不…不好了！薩伊快來幫忙！」

「怎麼了？」

「墮、墮精出現了！就在前面的林子裡！」

「什麼？！」

薩伊聽了後立刻帶上劍和托爾趕往現場，留在屋裡的雪萊雅聽見墮精後表情顯得相當驚慌，因為說到墮精直覺就會讓人聯想到虛無，伊奧里雅陪在她身邊輕聲的安撫說

「沒事的，別看薩伊那樣，他還蠻厲害的喔！」

「可是…如果是虛無……」

雖然有著伊奧里雅的保證，但雪萊雅只要一想到弗業格那時的情況，就怎麼樣也無法安下心來。

趕到村子的薩伊和其他村民會合前往位在結界外不遠的林子，由於林子本身並不大，加上太陽即將下山，村民決定排成兩列從一方地毯式的進入林子搜尋，果真，很快的便發現藏在樹叢裡的墮精。

「那、那個是……」

托爾發現那隻墮精前臂上有個大大的孔洞，是前幾天受傷逃脫的那隻沒錯。受傷的墮精顯得相當兇暴，立刻盲目的朝眾人衝過來。

「大家小心！」

雖然村民人數有壓到性的優勢，但受傷的墮精兇暴的令眾人無法輕易靠近，村民將他團團圍住並用長長的利器使其無法靠近也無法脫離，接著像是說好的一般，從各個角落拋出繩索，大夥兒齊力將墮精牢牢限制在地，墮精不斷發出怒吼，此時村長走來要給他致命的一擊。

 

「庫庫庫～我親愛的下屬，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不知在何處，一位身穿斗篷，看不見面容的男子輕聲說著，只見男子打了個響指，與此同時原本被制服的墮精突然發出巨大的悲鳴，樹林中有什麼紫黑色的物體從空中飄來，進入了墮精身上，接著其身形隨著吸收了不明物而逐漸膨脹，就連原本被打穿的手臂也恢復了原樣，輕易的掙脫了原本的束縛並且揮動膀臂使得拉著繩索的村民紛紛倒地。

「什、什麼？！」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一部分的村民亂了陣腳，於是給了墮精空隙逃出包圍網，朝村子的方向跑去。

「糟、糟了！」

薩伊立刻追了過去，托爾也緊追在後。兩人繞到墮精後腳旁打算給他一個側擊阻礙他的移動，但他的外皮變得比之前還要堅硬，兩人的劍只能劃出淡淡的傷痕。

「太淺了嗎？托爾！」

「啊～我知道了！」

托爾朝薩伊丟了一捆粗繩，接過繩子的薩伊奮力一躍跳到墮精背上，並將繩子捆在墮精頭上的兩隻角上，企圖利用繩子改變墮精前進的方向，但由於墮精力氣實在太過強大薩伊無法順利操控，只見墮精重重的撞上村子的結界才不再前進，但他似乎並不清楚是什麼東西擋住自己去路，所以依舊不斷朝結界撞去，而因為衝擊力道太大，薩伊也被拋下來。

「薩伊！」托爾跑到薩伊身後關心的呼喚

「別擔心，我沒事。」

 

 

※

 

 

另一方面，因為結界的撞擊，伊奧里雅家後方的森林也感受到振動，精靈們紛紛鼓噪不安。雪萊雅也還無法擺脫內心的恐懼，但如果虛無的目標是她，她也不想眼睜睜看著無辜的大家受傷，就在內心游移不定的時候她想起了兄長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不要忘記，重點是妳想怎麼做……」

兄長……，我想要……，雪萊雅暗暗下定決心拿起法杖奪門而出，伊奧里雅還來不及阻止，見她直直的往村子跑去

「雪萊雅！等等！！」

 

來到村莊後，雪萊雅四處張望尋找墮精的方向，接著她注意到右側掀起陣陣沙塵，於是便朝著沙塵方向前進，由於太過專注，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街道上有位披著斗篷看不清面容的可疑男子，男子靜靜的看著雪萊雅經過後，朝著伊奧里雅他們住的山坡前進。

雪萊雅來到村子前方看見薩伊和托爾正陷入苦戰，而村民們則在一旁負責牽制，太陽已經下山，加上方才不明物體的加成，墮精變得比之前更難對付，好在結界還是有效的，所以雖然尚未將其制服，但目前的情況看來更像是困獸之鬥，只是薩伊他們的劍依然無法穿透墮精。

「薩伊爾先生！我也來幫忙！」

「雪萊雅？！」

「小雪萊雅」

「小雪來雅？」薩伊對於托爾的稱呼有些意外

「薩伊爾先生我來使用魔法牽制他，請您們專心戰鬥」

「喔？是怎麼樣的魔法呢？」薩伊問到

「火、我可以使用火的魔法」

「喔～火啊！那還真是相性不太好呢！」薩伊小聲的說

「咦？您剛剛說了什麼？」

「啊！不，什麼都沒有，那掩護就交給你了！」

 

多了遠距離的火球攻擊，大大分散了墮精的注意力，也讓薩伊兩人可以專心尋找突破口。

在哪裡？……到底該如何才能傷到他？薩伊在連續攻擊中不斷的思考，接著他注意到墮精的攻擊並不只限於用手臂橫掃，於是……

「托爾、掩護我！」說完薩伊直直的朝墮精的前方跑去

「等、薩伊，你打算做什麼？！」抱怨歸抱怨，托爾還是緊跟在薩伊身後

「嘴巴！那傢伙的嘴巴」

「喂！真的假的！要是有一個閃失就……」

墮精揮動手臂使薩伊和托爾跳向兩旁

「我知道，但是很有一試的價值吧！」

「啊啊～我知道了」

 

兩人重振齊鼓再次向墮精跑去，極為接近墮精的兩人引起其強烈警戒，雖然托爾順利抵擋了墮精其中一隻膀臂，但另一隻膀臂卻朝薩伊襲去，縱然薩伊成功擋住攻擊，但也無法繼續接近，就在此時，一個火球打飛了墮精的手臂，薩伊看了一眼雪萊雅像是說著「做的好」似的露出微笑後，便直直朝墮精的臉跑去，因為火球一時重心不穩的墮精，站穩之後就像薩伊預期的張開大口向薩伊襲來，而等待此刻的薩伊當然不會錯過這次的機會，他一個反手瞄準墮精柔軟的大口向上刺穿了墮精的腦袋。

 

終於，墮精一動也不動重重橫倒在地上，逐漸化為了灰燼，眾人大聲的歡呼跳躍，托爾來到薩伊身旁，兩人默契絕佳的伸出手臂互相碰撞，像是乾杯慶祝一樣相視而笑，雪萊雅也快步跑來。

 

「真是太好了！」雪萊雅說

「啊～多虧了你的幫忙，不然光靠我和薩伊一定沒有辦法的」

「哪裡……我其實也……」

「不，真的是幫大忙了！」薩伊笑著說

正當眾人因為事情解決而終於鬆了一口氣而開心歡呼時，沒有人注意到雪萊雅腳上的瘀青像是藤蔓一般向外延伸了許多，另一方面，先前出現在村莊的神秘男子正一個人朝著深山走去，口裡唸唸有詞的說……

 

「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庫庫庫」

 

 

 

 

 

 

 

始之蒼暮　 第三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