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強がりな弱虫 §

＃6 神官爺和孩子們

 

 

原來查科爾斯並不是那個人的名字而是家名，如同火之國，在不死鳥大陸上家名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王室自然不用說，其他像是貴族或是商人這類有著一定社會地位的人才會擁有家名，至於一般的平民百姓有的只是父母賦予的名字而已。

格里菲斯．查科爾斯（Griffith．Charcoals），根據皮歐先生所說，他其實是水之國北邊領地查科爾斯家的大公子。頭腦聰明又非常優秀的他據說因為某個原因放棄了領地的繼承權，即使如此也並沒有就此不顧市政，為了能夠幫到父親和弟弟，開始埋首於墮精的研究，然而像是找到天職一般，他的研究經常有許多重大發現和突破，不但造福了許多百姓，也因此讓他聲名大噪。

但或許是因為名氣造成的壓力，加上最近研究進展一直不是很順遂，像皮歐先生這樣的新人似乎就成了他發洩壓力的管道。

「啊！我想起來了！查科爾斯！」

薩伊爾先生想到什麼似的說著

「是什麼事情呢？」朱里小姐詢問道

「查科爾斯啊！我們那邊的領主大人！」

「欸？！是這樣嗎？」

「我就在想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哈哈！沒想到是領主的兒子啊！」

薩伊爾先生直到剛才都不發一語是在想這件事嗎？

雖然對方不太歡迎我們，但事實上我們還是在裡面待了一陣子，看著鸚嘴企鵝樣子明顯好多了之後，薩伊爾先生才離開籠子，當然，為了說服不捨與薩伊爾先生分離的鸚嘴也耗費了不少時間。

等注意到時都已經過了中午用餐時間，為了答謝薩伊爾先生，皮歐先生帶著我們來到市區的一家小店享用遲來的中餐。

一邊等待著逐漸送上的餐點，我們一邊輕鬆的閒聊，雖然已經這個時候，小吃店依舊看得到顧客進進出出相當熱鬧。

「欸～～所以薩伊爾是住在北方嗎？我還以為你們是國外的旅客呢！」

皮歐先生好奇的詢問

「啊！這個說起來有些複雜，現在的話……應該算是旅行途中吧！」

「哎～～這樣啊！那麼你們打算在這邊待多久呢？」

「恩～因為還要去沃肯尼亞，所以可能打聽到女神殿的消息之後……」

「這麼說來剛剛皮歐先生說的，知道女神殿的人是……」

「啊！那個啊，等等我帶你們去吧！反正今天的工作也結束了。」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有些游移的繼續說

「——雖然不能說作為交換，但…如果這幾天方便的話，能不能再來看看他呢？」

像是擔心造成我們的困擾，皮歐先生有些膽怯的解釋道

「現在情況已經改善，但如果能看到薩伊爾的話，那孩子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別這麼說，我們不已經是朋友了嗎？不用你說我也想去看他的！」

「欸？朋、朋友嗎？」

「難道不是嗎？」

「啊、是」

因為薩伊爾先生的話語皮歐先生臉上又染上了紅暈。

不，所以說這個像是粉紅泡泡一般的氣氛到底……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為了轉移話題，我向皮歐先生詢問道

「可、可是我們過去的話不會給皮歐先生添麻煩嗎？」

畢竟，今天都被訓成那個樣子了，如果下次又被碰到的話……

「啊、那個，今天比較臨時，加上館長不在，下次我會事先得到許可，這樣薩伊爾你們就算是正規的客人了。」

原來，事先透過申請就可以了嗎？

只要不會造成皮歐先生的困擾，我覺得是沒有什麼大問題，而且，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可以說服那孩子讓我摸一摸他的羽毛呢？只給薩伊爾先生一人撫摸太狡猾了！

「這麼說來，剛剛你們說的『精靈使』是什麼啊？」

「欸？薩伊爾不知道嗎？」朱里小姐驚訝的說道

「嘛～名詞是有聽過啦！但實際上是什麼就……」

「——聽好喔！所謂的精靈使啊～就是可以馴服精靈的人！」

「欸？不是吧！應該是幫助精靈的人吧？」

對於朱里小姐的看法皮歐先生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欸？才不是！應該是馴服！」

「不不不，我聽到的是幫助才對！」

再這之後，大家說了些什麼我幾乎沒有聽進去。

精靈使，薩伊爾先生也是嗎？腦中回想起虛無的部下，那個叫做巴托爾的男人之前說過的話「——由六位精靈使的鮮血所設下的封印，自然也要用同樣的方式解開……」如果真是那樣，不只我，就連薩伊爾先生也有危險嗎？但至今為止虛無是不是還沒發現呢？要是如此，那麼我是不是就不應該繼續和薩伊爾先生待在一起？

「——萊雅、雪萊雅？」

「欸？啊！是的！」

由於太過出神，以至於沒聽到薩伊爾先生的聲音。

「沒事吧？我看你碗裡的都沒什麼吃。」

「——是不合你的胃口嗎？」皮歐先生也有些擔心的說著

「啊！不，不是的，只是我好像有點累了……」

不可以再讓他們擔心了！我現在應該有好好的笑出來吧！對，要努力露出自然的微笑才可以。

「這樣的話還是今天先休息吧！昨天不也——」

「啊！沒問題的，我還可以，恩，已經覺得好多了！」

不好意思薩伊爾先生，雖然您體貼著我的體力，但其實我真的沒有事，說身體不舒服只不過是藉口罷了。

在那之後薩伊爾先生不但再三確認了我的狀況，還用著像是長輩一般的口吻叮囑我不要勉強自己，唉～～看來一時之間我還無法擺脫在薩伊爾先生眼中的孩童形象吧～～

啊～～突然有種自作自受的無力感……

最終，我們還是依照原訂計畫，隨著皮歐先生來到位於城市外頭，目的地是稍微有些遠離城市的一間簡易神殿，然而還沒抵達目的地，遠遠就聽見前方傳來了爭吵喧鬧的聲音，皮歐先生突然臉色一沉顧不得和我們說明便趕緊向著神殿跑去，發現情況不對勁的薩伊爾先生和我們互看了一眼之後也趕緊追在皮歐先生的後頭。

 

 

＊

 

 

「請你們住手！」

「蛤？老子說的沒聽懂嗎？」

「不就說了清理費！清．理．費！」

建築物的外頭，幾個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的男人手正拿鈍器肆意破壞周圍的農地設施，無論身材微胖的女人在一旁怎麼呼喊阻止他們的動作都沒有停下，叫囂和嘲笑聲就像是以踐踏別人為樂一般。

一個肩膀寬大有著鷹勾鼻和上吊眼的男人，突然改變方向朝著座落一旁的房屋前進。

「不、不可以！」

女人急忙上前抱住男人的手臂想要阻止，只見男人不但粗魯的將她甩開還往她身上用力的狠踹幾腳，看也不看女人一眼準備向屋內前進。

即便受傷，女人還是急忙伸手緊抱著男人的腳踝不放。

「可惡！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煩人啊！」

男人越發用力踹著女人的頭，環抱腳踝的雙手也越發使勁，怎麼樣也掙脫不開，只見氣急敗壞的男人高高舉起手中的鈍器準備給予女人的頭部重擊。

「——住手！！」

隨著話音響起，兩顆約有男人上身大的水球接連著重重打在男人和一旁的同夥身上，男人也因為衝擊而摔倒在地。

「薩、薩伊爾？」

跑在稍微前頭的皮歐有些驚訝的回頭看著薩伊。

「別管了，快去！」

「啊、是！」

薩伊擋在兩人中間，皮歐趕緊上前將女人扶起並帶向一旁。

「你沒事吧！艾娜（Ina）」

「啊～是皮歐啊！那個人是……」

女人看著即便被流氓包圍仍藉著靈巧的反應一一將對手武器斬斷的薩伊問道

「啊、是朋友，對，朋友。」

皮歐靜靜的回覆，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

因為突如其來的幫手讓流氓們瞬間士氣大減，沒有經過什麼難纏的戰鬥便一個個落荒而逃了，當然，離開前還不忘說著「給我記住！」這樣的狠話，但聽在薩伊的耳裡就只像是敗家犬的吠叫罷了。

「哼！有膽就再來試試啊！絕對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危機解除，朱里反倒像是狐假虎威的野狗，站在逃跑的流氓身後大聲狂喊。

「嘛～別說了，朱里」

看著朱里的反應，薩伊露出無奈的笑容並將手中的劍收入鞘中。

環視周圍的環境，原本的農地幾乎毀壞了一大半，明明再過幾周就可以採收的蔬果被連根拔起，地上的蔬菜也被無情的踐踏，如果能再早一點過來的話……，愧疚的心情全寫在薩伊臉上。

「抱歉，如果我們早一點……」

「千萬別這麼說，有你們的出手幫忙已經是萬謝了！」

靠著皮歐攙扶的女人撥開凌亂的髮絲，滿是感謝的向薩伊說著，接著從後面的房子內傳來了此起彼落的孩童聲音。

「啊！是皮歐哥！」

「是皮歐哥！」

「大家，皮歐哥來了！」

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門口陸陸續續跑出幾位高矮不一的孩童，這些孩子的年紀大約在四到十歲之間不等，每個孩子身材長相都各有差異，一眼就可知道彼此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

除了兩位有些認生的圍在皮歐身旁以外，另外幾位則是對於沒見過得薩伊等人感到好奇，而原本就有著亮麗外貌的雪萊雅很快便受到孩子們的注目。

「嗚啊～大姊姊的頭髮好漂亮喔！」

「啊～～眼睛的顏色也是，從來沒看過耶！ 」

「不過就是紫色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真是群小鬼。」其中一個男孩雖然口裡說著沒什麼稀奇的話，但他卻表情靦腆的不住偷看著雪萊雅，就像是小男孩喜歡欺負喜歡的女孩那樣。

「哼！你才是小鬼呢！明明也很好奇。」青苔色頭髮的女孩不服氣的反駁道

「才、才沒有！我、之、之前就見過！一點也不稀奇！」

「喉喉～是真的嗎？艾娜說過說謊的話可是要吞一千根喔～」

看著圍著雪萊雅騷動著並且露出羨慕眼神的孩子們，薩伊也不自覺得說

「哈哈～就是啊，雪萊雅真的很漂亮呢！」

「「欸？」」

因為薩伊無心的話語，雪萊雅和朱里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相對於表情變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雪萊雅，朱里則是一臉佩服的說道

「沒想到你能心平氣和的說出這種話～」

「恩？怎麼，這不是事實嗎？」

「不、那個……」

就在朱里想著該怎麼向薩伊解釋的同時，一旁傳來了皮歐驚慌的聲音。

「啊！艾娜？」

突然間女人露出痛苦的表情無力的滑坐在地上，這樣的舉動不但讓皮歐面露驚慌也嚇壞了孩子們，幾個年紀較小的孩子甚至不安的哭了出來。

薩伊和雪萊雅急忙在一旁安撫孩童，而朱里則立刻上前為女人診斷。

「沒、沒事的……別擔心」

看得出來女人光是呼吸就覺得難受，但即使如此她也不忘想辦法讓孩子們放心，這時一個年邁的聲音從屋裡響起。

「——好了！大家都過來吧！」

說話的是一位鬍鬚白長雙眼都被長長的眉毛遮住，臉上佈滿歲月痕跡的老人。

「艾娜不會有事的，那位姊姊不是正在幫她檢查嗎？來～～大家快進來，讓哥哥們把艾娜搬進來吧！」

聽見老人的話孩子們才紛紛安靜下來，薩伊和皮歐也攙扶著女人躺到屋內的床上。

 

 

＊

 

 

經過朱里小姐的診斷，艾娜女士因為胸口遭受蠻力的壓迫，內部的肌肉和骨骼有些許受傷但並不危急性命，只要休養幾天就可以恢復。

知道艾娜女士沒事的孩子們終於一掃憂愁的臉龐露出笑顏。

皮歐先生和老爺爺說明了大概的情況之後，為了不打擾我們談話他帶著孩子們到外頭收拾殘局去了。

環視屋內，幾乎可說是家徒四壁，沒有過多的裝飾，擺放的家具也都極其簡陋，除了日常必須的餐桌椅、床舖和幾個簡單的置物架以外，看不到其他的擺設，很難讓人聯想到這裡是一座神殿，不，或許神殿早已荒廢，看得出來簡單用麥稈和泥巴糊成的牆面本身並不屬於神殿的一部分，外頭原本應該聳立的石柱也都幾乎坍塌，如今上面已佈滿了泥土和新生的枝枒。

那麼，住在這裡的孩子還有年長者呢？他們又是為什麼會居住在遠離城市的保護，隨時有著墮精威脅和地痞流氓騷擾的地方？

緩慢的放下杯子，老爺爺微微張開潤過喉嚨的嘴巴，清咳了幾聲說道

「大家都叫我爺，原本是負責這裡的神官……不過，就如你們所見，這座神殿已經荒廢，現在則是作為孤兒們的避難所。」

「——剛剛那些人是？」薩伊爾先生面色凝重的詢問

老爺爺嘆了口氣，順了順長長的鬍鬚說道

「沒什麼，就是些地痞流氓罷了。正如你們所見，這裡並沒有被城市的結界所壟罩，自然而然的夜裡有時會遭遇墮精的威脅，沒想到那些人腦筋一轉，時不時就藉著討伐墮精的名義和我們要錢……」

緩緩的喘了一口氣，老爺爺繼續說

「但遺憾的是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金錢可以支付給他們，於是，就像今天這樣，通常讓他們發洩發洩就可以了事了。」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朱里小姐用力的拍打桌面憤怒的說

「不能請警備隊協助嗎？」我向老爺爺詢問道

如果是經過正規訓練的警備隊的話，很快就可以將這些地痞流氓繩之以法的。

「當然關於這點我們也試過了，但……」

老爺爺欲言又止，思索了一會兒才又再度開口

「畢竟這邊離首都有段距離，雖然警備隊會來巡邏，但每次都沒遇上。最近又因為慶典的關係人力不足啊，所以……」

似乎是發現屋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老爺爺於是說

「嘛～不說這個了，我聽皮歐說你們在尋找女神殿是嗎？」

「啊、——是的」

薩伊爾先生用一副還無法就此釋懷的樣子回答了老爺爺的提問

「老爺爺你知道嗎？」朱里小姐問道

「嘛～也稱不上是知道，但是我記得上代神官的一些舊文件中——」

正說話的時候一位紮著雙馬尾大約四、五歲的短髮女孩跑了進來

「吶吶！姊姊也一起來玩嘛！」她拉起我的衣角興奮的催促著

「喂！不是說了哥哥姊姊們在談正事嗎？不可以打擾喔！貝蒂（Betty）」

皮歐先生慌慌張張的跑來一臉歉意的要將女孩帶走，但孩子卻不斷的大聲吵鬧不肯聽話離去。

「貝蒂聽話好嗎？」

「貝蒂不管、貝蒂不管，貝蒂要姊姊和貝蒂一起玩！」

「貝蒂——！抱歉這孩子父母剛過世，所以……」

「嘛～只是外面的話，沒關係的，雪萊雅就一起去吧！」

薩伊爾先生看了皮歐先生一眼之後對著我說

「欸？可以嗎？」即便對此我感到驚訝，但薩伊爾先生只是笑著說著「不要跑太遠喔！」就任憑女孩牽著我離去。

唉～～到底要如何才能挽回自己在薩伊爾先生心中的形象呢？

 

聽了神官爺爺的話，讓我不自覺得同情起這些孩子們，有的是因為墮精、有的是因為盜賊也有的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被父母拋棄，明明就在王城之下卻有著這麼多生活困苦的孩子們，為什麼身在安全舒適的結界中的人們都沒有注意到這裡呢？

「吶吶、姊姊你快來看這個！」

貝蒂的小手拉著我來到被破壞的農地一角

「這個紅薯是貝蒂之前和皮歐哥哥一起種的，雖然葉子被踩壞了，但是你看只要把他這樣綁起來很快就會變得有精神喔！還有還有……」

看見他用小小的手為我介紹滿是倒塌殘株的農地，感覺內心揪了一下，我彎下身滿是不捨的抱著小小的她說道

「……太可憐了，一定很辛苦吧！貝蒂還有其他孩子——」

但話還沒說完，忽然間她用力掙脫我的手生氣的說

「才不可憐！貝蒂，一點都不可憐！」

接著便生氣的跑向皮歐先生留下原地一臉驚愕的我，在我還沒回過神來清楚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入口的方向傳來了貝蒂和其他孩童的尖叫聲。

映入眼簾的是剛才那群流氓，看來是因為剛剛作亂被打斷所以心裡不暢快吧！

有別於之前的鈍器，這次每個人手上拿著的是泛著白光的利器，有的拿刀、有的拿劍。利刃反射的光芒嚇得原本在庭園的孩子們個個臉色慘白，年幼的孩子甚至連一點哭聲都不敢發出。

「是哪個帶種的敢忤逆老子啊！」

說話的是一位高大壯碩的男人，剛剛那些流氓們鬧事的時候他並不在現場，會是他們的靠山嗎？帶點泥土色的皮膚上面佈滿許多傷疤，粗壯的手臂一手就可以輕鬆將石頭捏碎，只有他手上沒有任何的武器，但取而代之的是佈滿尖銳突起物的手套，看得出來他身經百戰並且對自己的力氣相當有自信。

不畏對方的威嚇，我看見薩伊爾先生緩步走向前，並示意皮歐先生帶著孩子離開，我和朱里小姐也趕緊上前安撫將孩子們帶回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使我的視線一刻也離不開薩伊爾先生。

「老大就是那個藍髮小子，他說他可連你都不放在眼裡呢！」

「喔～～這像豆芽菜的小子嗎？挺有種的嘛！」

不，等等，薩伊爾先生可沒這麼說過，說話的是剛才想要強行進屋的男人，沒想到為了搬出老大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來。而且居然能被這麼好懂的話給激將，真不曉得這個老大是怎麼當上的？只是現在的情況，無法多作解釋，薩伊爾先生看起來也並不在意，只是將手輕放在劍柄上。

此時男人又再度開口

「喂！小子，來單挑吧！老子要讓你知道自己到底幾兩重！」

薩伊爾先生看著對方沒有給予回應，而男人卻擅自以為是因為害怕自己而說不出話來，於是變本加厲的繼續叫囂。

「哈！怕了是嗎？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看老子今天不折斷你這根豆芽菜！」

無視對方的咆嘯，薩伊爾先生緩緩吐了口氣向男人開口說道

「可以啊，不過如果我贏了你們要保證絕對不再騷擾這裡！」

「蛤？你會贏嗎？嘿哈哈哈哈！別笑死人了！」

不只男人，就連一旁的小弟們也個個捧腹大笑。

「好吧！就答應你。」胸有成竹的男人答應了薩伊爾先生的要求，並且對後面的小弟們做出「你們別出手！」的命令。

「來吧！」

男人擺好架式示意先讓薩伊爾先生攻擊，但薩伊爾先生卻淡淡的說著「防具不換厚一點嗎？」這樣會將對手激怒的話。

「——可別太瞧不起人了啊！小子！」

果真被薩伊爾先生激怒的男人雙眼充滿血絲，加重了握緊拳頭的力道。

「唉、我並沒有……」

「多說無用！臭小子，老子要打到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沒給薩伊爾先生解釋的機會，男人像是被激怒的精靈一般，忽然間暴衝向著劍都還未出鞘的薩伊爾先生揮拳，重擊在地面的拳頭揚起沙塵，碎石也向兩旁四散，而在門邊遠遠觀看的我只能緊握雙手祈禱薩伊爾先生的勝利。

 

 

 

 

 

《 精靈使  水之瀾湧   第六回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