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強がりな弱虫 §

＃4 小小的騷動

或許是因為從占卜師先生那裡得知了父王陛下和艾克雷的平安，昨天我著著實實睡了一夜好覺。恩？您問床位的安排嗎？床位的安排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要說為什麼，那原因可要歸功於朱里小姐。

還在貝拉斯特丹的時候我就發現，朱里小姐貌似有夜襲……喔，不！堂堂公主說什麼夜襲，這要給別人聽到可真是有損公主的名聲，咳咳，朱里小姐似乎很不擅長一個人睡覺，聽說是因為小時候某個心裡陰影所至，真不知道在這之前的夜晚她都是怎麼渡過？

不過也多虧她這個習慣所以那時候半夜才會發現我不在床上，這麼說來之後也沒再遇到像那次一樣半夜莫名出門的情況，所以……或許只是單純的夢遊吧？

記得她第一次摸黑爬到床上時嚇的我大聲尖叫還把隔壁的薩伊爾先生驚醒，雖然每次都說著下次會注意，但…幾乎每天晚都會上演同樣的戲碼，所以最後我便和她提議不如乾脆一起睡。聽到我這麼說的時候露出燦爛笑臉的朱里小姐真的很可愛。如果有個妹妹的話，我們之間的互動應該就會像這樣吧！

所以，雖然房間望去只有兩張床舖也完全不是問題。

不過明明說著有朱里小姐在就沒關係這樣的話，和薩伊爾先生共處一室多少還是有些彆扭，所以我們在兩張床中間拉起一道布簾以做區隔，這才緩解了彼此的尷尬，畢竟，這個時節真的一房難求，也不能讓薩伊爾先生自己住外面啊～說起來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完全需要仰賴薩伊爾先生的狀態，如果還讓他露宿街頭，再怎麼說也太厚臉皮了吧！

於是，為了尋找女神的下落，我們現在來到水之國最大的複合式圖書館也是水之國的魔法技術研究發展局的所在地。

光是站在外頭就可以感受到圖書館的莊嚴，和城下常見的白色牆面不同，整座建築的外牆是以清透的淺藍色為基調，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樣的工法，大大的窗花玻璃和牆面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的反射像是河流一般讓人感覺到一股沁涼。

建築物的佔地相當廣，聽說從上方俯視看下去主要建築就像是一個「H」加上一個「T」的形狀，位在前方的「T」字型是圖書及歷史文物的收藏處，而後方的「H」字建築則是魔法技術研究發展局的研究院本館，平常是不對外開放給一般人參觀的。

從正面看去三角形的主屋頂直直向後延伸，在「T」字部位的交會處可以看到突起一個高高的尖塔，那裡面放置著報時用的鐘，這也是昨天聽克里夫先生介紹，說是整點的時間有開放參觀，上面的風景也是相當值得一看，克里夫先生是這麼和我們推薦。

牆面上佈滿左右對稱的尖塔裝飾，像是山林中簇擁的巨木又像是倏然聳立的雕琢岩壁交錯在牆上。屋頂上有著幾個小巧的三角形窗花開口，使得屋頂的線條多了些變化，另外屋頂與外牆之間可以看到矩形的鋸齒花紋像階梯一樣一階一階的夾在兩者之間，看起來是用一塊塊切割過的石頭交互堆疊而成的，樣式簡單但精巧。

我們走上台階來到可稱之為門庭的屋簷底下，這裡不是水之國的至高處，可以看到再上面ㄧ些的地方被眾水環繞、佇立著的厚實圍牆，那裡才是水之國的至高點，也是國王城堡的所在。

即便如此，從門庭向後觀望，一覽無遺的街道綿延至海洋，天空及大海連成一線向左右延伸，目光被開闊的視野吸引讓我忘了呼吸。

之前在貝拉斯特丹也好，第一次乘船也好，那時看見大海的感動遠遠不及現在，不自覺感嘆起被禁足在離宮的自己，見識太過短淺，即便透過書本想像，也實在不如自己親眼看見來得壯麗。

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看向那片蔚藍，任由迎面而來的海風將一切思緒帶走，感覺這裡很適合放置戶外野餐用的小餐桌呢！沒錯，一定會變成人氣景點的，就叫做「心跳加速！萬事OK！（ドキドキ！結果オーライ！）」怎麼樣？稍微對自己的命名天份感到欽佩，所以說有沒有人要來誇我一下呢？

「雪萊雅、我們進去囉！」

正當我看得出神，後頭傳來了薩伊爾先生的聲音。

啊！忘記我們並不是來觀光，而是期待在這裡能夠得到關於女神的線索，雖然有點不捨，不過只能先和這份美景分別吧！

和外面看起來一樣，建築物的內部也相當壯觀，許多直徑較小的柱子聚集成一個個較大的支柱，而每一根小柱依附著彼此並不斷向天花板延伸，使得高高的天花板上有著一根一根像是肋骨一般的線條互相交錯，或許是魔法還是什麼關係，室內非常的涼爽，天花板也泛著不規則的水光，單單只是看著就能夠感覺到涼意。

大片的玻璃窗花透過陽光倒影在地上像是滿開的花圃，一塊一塊不斷向前延伸。

因為圖書館內部的圖書文物多有一定程度的歷史價值，所以每一位參觀的客人不論身份都必須在前台將身上的東西寄放才能進入，武器自然不用說，就連魔導具也是禁止。

看著櫃台員工身後向上延伸至天花板的高大置物櫃，可以想像得到每天的入館人數一定相當可觀。

負責協助櫃台人員的是一種叫做緞帶水母的精靈，雖然他們小的時候不能夠離開水中太久的時間，但是成體的緞帶水母只要不過於炎熱，即使是只有一點水氣地方都能生存，因為漂浮在空氣中的觸手像是緞帶一樣飄揚故此得名。

就像現在這樣，他們被訓練成了協助櫃台人員取放物品的幫手，一共三隻，負責將來賓的私人物品放入指定置物櫃又或將置物牌號碼相同的物品從高高的置物櫃中取下歸還。

但……原本專注於工作的緞帶水母們，卻因為薩伊爾先生的出現而發生了混亂。

＊

「真的非常抱歉！這些孩子平常是不會這麼做的！」

「喂！不是說了不可以嗎！」

「啊～不，沒關係的。」

儘管工作人員一邊不斷的向薩伊爾先生賠不是，一邊驅趕緞帶水母，但不知道為什麼三隻緞帶水母沒過一會兒就又會飄過來圍繞在薩伊爾先生身邊，好一點的是繞著他轉圈，時而用觸手拉拉薩伊爾先生的衣袖，有的甚至直接緊巴在薩伊爾先生身上不放。

從旁人的角度看起來可能有點危險的程度嗎？因為已經是成體了，每一隻的大小加上緞帶長度大約有一個人這麼高，多少是有些重量的，只見他們雀躍圍繞在薩伊爾先生身旁，有一隻甚至直接壓在他的頭上，像是在玩樂嬉戲又像是在示好一般。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工作人員個個看起來相當的困擾，似乎是第一次遇到像這樣鼓譟的緞帶水母。

「你們在做什麼？鬧哄哄的成何體統？！」

突然間從旁邊傳來嚴厲的指責聲音，隨著聲音望去，一位身材高挑、深青鈍髮色的男子正站在圖書館入口檢驗的閘門處，即使透過眼鏡也無法隱藏那銳利的目光，從中間向兩旁分開的瀏海以及俐落的短髮給人一種做事嚴謹一絲不苟的感覺。

「查科爾斯（Charcoals）大人真的是非常抱歉，緞帶水母們……」

「這不都給客人添麻煩了……嗎？——不，這個……喔～原來是這樣～」

原本大聲斥責工作人員的男子仔細端詳了薩伊爾先生之後，像是掌握了情況似的自言自語起來，接著伴隨手上發出光芒的魔法杖，他粗暴的將緞帶水母們從薩伊爾身上扯下來，因為疼痛精靈們發出了叫聲，不只如此，像是為了警告又或是告誡精靈不准再有類似的行為，透過法杖他使用著微弱的冰魔法攻擊緞帶水母，受到攻擊的精靈們驚慌的發出叫聲並且四處閃躲。

就算要管教也不用做到那種地步吧！看著他粗魯的使用魔法對待精靈讓我多少有點心生不滿。一旁的工作人員看起來也相當為難，但從剛才的對話聽起來，男子應該是屬於位階比較高的上司，所以他們也不敢加以忤逆。

「已經可以了吧！」

薩伊爾先生看不下去，將雙臂敞開直接擋在男子面前阻止他繼續對精靈們的攻擊。

「他們也沒有犯什麼大不了的過錯，沒必要這樣懲罰吧！」

「沒犯什麼大錯？對於精靈這種生物有錯就要嚴加處罰，不然等他們什麼時候露出獠牙可就來不及了！」

「你說什麼！」

無視薩伊爾先生的反應，男子一面收起法杖一面走近薩伊爾先生的身旁輕聲的對他說

「喔、失禮了，忘記您可是客人呢！——那麼，這位客人，給您個忠告，麻煩您稍微控制一下那吸引精靈的魔力吧！不然什麼時候被精靈給襲擊了可別怪我沒提醒您喔～」

「什、什麼？」

男子迅速收起不懷好意的笑容後丟下「還不快給我認真工作」這句話，便轉身離開留下一臉驚訝的薩伊爾先生，從工作人員的出入口返回圖書館之中。

「什麼啊～莫名其妙！」朱里小姐憤憤不平的朝著男子的背後作了一個鬼臉，這一瞬間緊張的氣氛才得到了緩解。

為此工作人員急忙緩夾道歉，剛剛的那位男子是在研究院裡相當有名的研究員，研究內容主要是關於墮精墮化還有解析魔力變化等等，現在普遍運用在各個城市甚至普及至村莊經過改良的結界魔法裝置就是他年輕時候的其中一項研究成果。

雖然說能夠做出這麼厲害的魔法道具是很了不起沒錯啦～但是那個對待精靈的態度實在無法令人苟同！再怎麼樣也沒必要這麼嚴厲吧！感覺身為他的下屬一定很辛苦。

薩伊爾先生溫柔的利用水魔法融化了附著在緞帶水母身上的冰塊，並且像是安撫似的輕撫著水母軟嫩的頭部，這才讓原本受到驚嚇的三隻精靈恢復精神，繼續充滿幹勁的完成櫃台人員交待的工作。

＊

雖然花了不少時間，但我們終於寄放完隨身物品並且通過了最終的檢查閘門，聽說一開始並沒有特別設置檢查閘門，是因為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為了安全起見才另外設置的。

進入到圖書館內部，放眼望去一排一排幾乎呈現橢圓柱面的書櫃延伸至天花板，為了方便讀者取閱，書櫃周圍除了製作像是迴廊一樣的走道以外，每一層平面上還有著連接式的爬梯可以拿取位在較高處的書籍。可能為了視覺的開放感，一排排的書架之間使用橋樑互相連接，從下面往上望去就像是簍空的窗花一樣非常美麗。

「說起來，剛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朱里小姐似乎還惦記著剛才在櫃台發生的事情

「薩伊爾之前沒有遇過嗎？」

「欸？恩～～好像沒有呢！」

薩伊爾先生思考了一下後繼續說

「類似這裡馴化的精靈我們村裡也有，不過好像沒有碰過呢！像這樣被精靈熱情圍繞還是第一次。」

「那野生的呢？野生的精靈會嗎？」

「野生的啊～野生就更少遇到了。不是說因為墮精的關係，野生精靈大多都躲起來了嗎？就連我們村子後面的山上平常都看不到呢！雖然可以聽見他們的叫聲，但是好像不會主動接近人。」

「嘿～～聽你一說讓我想到之前旅行時也很少見到野生的，比較不怕人的現在大概只有『托托利』吧！」

「托托利雖然說比較不怕人，但也只是因為他們會在城鎮覓食吧！太靠近的話還是會飛走的。」

「哈！這麼說也是啦！啊啊～不過這裡還真大耶！走了這麼久，到底在哪裡啊？」

正如朱里小姐所說，裡面真的不是普通的大，原本以為跟著指標很快就會走到歷史類的藏書區，但不知道是什麼問題，總覺的我們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

突然間，一個害羞帶點稚氣的聲音從我們背後響起

「那、那個……你、您們幾位是要尋找、什、什麼書嗎？」

說話的是一位長相中性雙眼細小到瞇成兩條細線看上去相當友善的嬌小少年

「是這樣沒錯，那個，你是……？」朱里小姐率先回話

「欸！非、非常抱歉，我（あっ）、我（わたし）叫皮、皮歐（Piorar），是這、這裡的工作人員。」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少年身穿和櫃台人員相同款式的衣服，不過布面的顏色是淡淡的湖水藍，是和他利休茶的頭髮不太相稱的顏色，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他主動搭話但他卻感覺相當的不自在，不但非常容易受到驚嚇，語氣也十分僵硬。

「太好了！我是朱里，我們想找水之國的歷史書。」

「哎、這、這樣啊～那、那麼請、請跟我、我來。」

不同於給人的印象，他主動提出可以帶領我們到想去的地方，於是順著他的好意，我們跟隨他的引領往另一方向前進。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或許是為了緩解皮歐先生的緊張感，朱里小姐和他聊了很多事情，啊、不過幾乎都是朱里小姐在提問就是了，雖然感覺他好像想主動說些什麼，但朱里小姐總是在他開口前又丟出其他問題讓他回答，於是直到現在他還是一副尚未找到開口時機的樣子。

但……或許是我的錯覺，皮歐先生的視線不時的會聚焦在薩伊爾先生身上？

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皮歐先生其實是最近新來的研究員，或許是新人的關係，所以說起話來相當膽小沒自信，有時候甚至會不小心咬到舌頭，真讓人有些擔心他這個樣子在這邊工作沒問題嗎？

就在我這麼想時，不知為什麼皮歐先生腳步一個沒踩穩身體向著一旁的書架傾倒

「喂、小心一點。」

這麼說著，薩伊爾先生及時從後方護住皮歐先生的肩膀

「哎、啊、非、非常感謝你、您」

「嗯？沒事嗎？你的臉稍微有點紅喔？」

「欸、不、沒、什麼事都沒有。」

對於薩伊爾先生的詢問，皮歐先生一面回答一面慌慌張張的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但那個從他身上瀰漫出來如棉花般粉橘色的氣氛到底……

位於後面的魔法研究發展局，簡稱魔發局，遠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大得多，除了剛剛聽說的研究之外，還有魔導具的開發運用、藥草藥性測試和精靈救援等相關單位。為了容易辨識，大家的衣服都是相同款式，但是根據工作級別還有單位的不同會有不同的顏色和裝飾。顏色越深代表職位越高，而皮歐先生這樣的新人則是穿著淺色的外衣。

這麼說來，剛剛那位帶著銀框眼鏡趾高氣昂的男性好像是穿著深紫色的外袍。

啊！果然，剛剛又看向薩伊爾先生了！這一定不是我的錯覺吧！

穿過數個書架和迴廊，我們終於來到圖書館隱密的一角，而這裡，正是存放我們想要查詢的歷史書。不像其他書櫃的開闊感，這裡建造成一個半密閉的空間，從外頭看進來相當具有隱蔽性，微微向下的階梯拉高了原本矮小的夾層讓整個空間看上去比實際大上許多，加上稍微昏暗的燈光，看起來更有幾分地下室的味道。

「就、就是這裡了，從這面牆直、直到後面盡頭的地方為止，都是水、水之國的歷史書。」

「這麼隱密，最好跟著指標找得到啦！」

朱里小姐左右張望著不經意說出了心中的感想，為此皮歐先生像是被驚嚇一般連忙低頭致歉

「真、真是不好意思，造成你、您們的困擾，非常的抱歉！」

「啊！不、不是要責怪你！哎～～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似乎是發現自己表達方法不是很恰當，朱里小姐急忙澄清

「沒、沒有這回事，真的非常抱歉！」

「嘛～所以說不是要責怪你……恩～總之，謝謝你帶我們來！」

雖然朱里小姐一再的強調她沒有責備的意思，但皮歐先生卻像是聽不進去似的只是一味的彎腰道歉。直到薩伊爾先生說著「真的是幫了大忙，謝謝你」時，皮歐先生才瞇著眼露出害臊的笑容。

等等！所以說為什麼你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不是對著朱里小姐而是薩伊爾先生？腦中有個不知用途的警報大聲響起似乎在告訴我現在這個情況相當危險。

欸？可是，為什麼我會有這種危機感呢？

莫名而來的感覺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的當我注視著眼前的書籍之後，奇怪的感覺便被另一股不確定的無力感取代。

雖然知道水之國是個有點歷史的國家，但這數量……感覺不是一兩天可以看完的。

「這個……我們要全部看完嗎？」

朱里小姐一語中的的說出了我內心的疑問，但，不看不行的吧！

「——抱歉！這個我可能幫不上忙！」

突然間，薩伊爾先生雙手合十低著頭愧疚的和我們說

「欸？怎麼了嗎？」

對此我不解的向他詢問，然後薩伊爾先生有點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臉頰開口道

「那個……其實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你們說，我不太會識字。」

「欸？！」

因為在遊船的時候朱里小姐很自然的說出識字的事情，所以我連帶的以為薩伊爾先生也看得懂文字。但仔細一想，這不是裡所當然的嗎？薩伊爾先生住在那麼偏遠的村莊，平常生活也相當簡單幾乎使用不到文字，根本沒有機會去學習吧！我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有注意到呢！

「真的很抱歉，一直沒機會和你們說……」

「不，是我沒能注意到，並不是薩伊爾先生的錯……」

「不過，這個量相當龐大呢！就連我都看得出來要花費不少時間，果然還是去坊間問問會不會比較容易些？」

「沒問題的！雖然數量多了一些，但是從中篩選出比較有可能的書籍的話，我想應該不會花上太久時間……」

沒錯，先從比較久遠的資料開始的話，之後經過杜撰失真的可能性也會相對減低，消息的可信度會來的比較高。反正艾克雷和父王陛下的事情已經有個底了，既然要做就要堅持到底，我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棄喔！

「抱歉！居然幫不上忙！」

「啊～沒關係啦！還有我呢！找資料可是我的強項喔！薩伊爾在一旁看著就好啦！」

朱里小姐像是在炫耀什麼似的把臉仰的高高的非常得意的說著

「哎、只是看著什麼的……不太好吧……」

「有危險的時候就麻煩你嚕！」

「欸？原來是把風的意思嗎？」

「——那個……薩、薩伊爾先、先生是嗎？如果是這樣……是不、是否可以拜、拜託你、您一件事呢？啊，這樣麻煩客人好像不是很好、很合適，但……啊！如、如果你、您不方便的話……」

啊，由於數量的震撼，以至我都忘記了，剛剛引導我們過來的皮歐先生還靜靜的待著沒有離開的這件事，直到剛才為至他都默默的站在一旁躊蹴的看著我們，不，正確來說是看著薩伊爾先生。

幫忙是……要幫什麼忙呢？

腦中的警鈴又開始響起，果然，這樣下去是不是很危險呢？

《 精靈使  水之瀾湧   第四回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