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公主初任務

 

「——只相信我的話也好,拜託您了!只有戰爭這件事一定要避免!」

就在我這麼說之後,前方傳來一陣嘆氣聲讓我不免有些緊張,難道這樣的說詞行不通嗎?可是除了這個一時間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說法,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說服大公閣下呢?

在我開始重新思考對策的時候,前方傳來的大公閣下的聲音

「——看來即使沒有在社交界出道,弗洛尼王兄也將妳教育的十分出色啊!」

「哎?」

那說話的語氣,像是感嘆著什麼似的祥和,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了頭。

和之前充滿敵意的眼光不同,大公閣下的眼裡透露著像是長輩看著心愛孩子,柔軟而溫和。

相較於一臉呆然的我,他卻忽然豪邁的大笑了起來。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嚇到你了是吧!」

「閣下稍微做的有些過份了。」

一旁的騎士大人清咳了幾聲,像是已經勸戒過一般說道

「哎?請問這到底……」

為什麼有種自己被捉弄的感覺呢?

看著笑到眼淚都流出來的大公閣下,心中有股莫名的不滿。

就這樣好一會兒,像是終於笑夠了,大公閣下平復了呼吸和我說道

「啊哈哈~抱歉啊!其實一開始只是想測試你而已。」

測試?所以剛剛我是被測試了嗎?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大公閣下繼續說道

「恩~怎麼說好呢!雖然妳並沒有見過我,但其實我曾從遠處見過你一次。」

「哎?」

「畢竟是讓我最敬愛的那個反差萌王兄變成只剩下萌的姪女啊~稍微有點忌妒啊~可不知道王兄還有弗雷德里克到底是在護著什麼?自從那件事後一次都不讓我見面,所以啊~有那麼一次,曾經遠遠的看過你一眼。」

雖然大公閣下笑容滿面的說著這話,但,那只是因為您沒有見過父王陛下看我的神情才會這麼想吧!在我面前總是不苟言笑眉頭緊皺的父王陛下,那眼神,可比你剛剛盯著我瞧時還要犀利,彷彿光用目光就能把人殺了一般。

把我幽禁在離宮也只是因為我總是讓他臉上無光不想讓我在人前丟人現眼罷了。

一定是平時太忙而很少去王城的關係,以至於在大公閣下眼中似乎對父王陛下有著什麼奇怪的誤會。

明明就連王城裡的侍從們也都心照不宣,從小到大,來離宮的次數光是一隻手就數得出來,而且每次都是一付不情不願的樣子,也因為這樣我才總是被侍從們無視,說是被保護……這種心裡難以言喻的苦澀感讓我不自覺的有些鼻酸。

不行!要是知道真相的話可是會讓大公閣下幻滅的,不論是對我還是對父王陛下,必須要振作起來才行!

沒有注意到笑容變得僵硬的我,大公閣下瞇起雙眼,像是話外有話似的繼續說著

「妳變得比那時候還要更加漂亮了呢!也難怪王兄看管的這麼嚴謹,是我的話,哪怕是一隻蟲子都不想讓他們出現在附近呢!」

「……不、蟲子什麼的,也是有分害蟲和益蟲的吧!」

就在我為著自己一不注意脫口而出的話感到後悔時,不知道為什麼大公閣下又再度開懷大笑了起來。

「噗哈哈哈~~也對!是這樣沒錯呢!」

看樣子,是安全回覆嗎?但,為什麼我總有種被捉弄的感覺?而且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關於自己之所以被針對的原因?但就在心裡還糾結的時候,後面的大門卻在一陣騷動下被硬生開啟。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位將頭髮整齊盤在後方,淺粉的髮色中帶有一點灰白的婦人。

婦人一見到我便情不自禁的擁抱了上來,將我陷入他寬厚柔軟的身軀之中。

「——啊啊~這可終於讓我見到面了!」

        不讓我有說話的機會,婦人用手捧起我的臉頰心疼的說

「怎麼樣?那個壞叔叔有沒有欺負妳啊?」

「奧、奧利薇爾(Olivier)……」

「你這人,就算是賭氣也不該把氣出在自己姪女身上啊!」

這麼說著的同時婦人又將我用力的擁入懷中。

「哎、是也許做的有些過份了啦~~」

「不、我覺得老爺這次是真的太超過了。」

一旁的老人也毫不留情的指責道

「同感」

「欸~連阿爾伯特(Albert)也是」

「說到底要瞞著夫人就是不可能的,老爺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那個……」

還被掩埋在胸口的我已經快要窒息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不要光顧著自己說話,為了引起注意,我努力發出了聲音。

「啊啊!抱歉,小雪萊雅,很難受是不是?」

「——不、沒事的……」

像是突然發現我的呼求,她急忙放開了緊抱我的雙手。

「還沒和你介紹呢!我是奧利薇爾,是你的母親柯奈莉亞(Cornelia)的姊姊喔!」

「——母后的……」

「是喔,在莉亞過世不久我們還見過幾次面呢!後來都怪弗洛尼奧斯(Phronios)那傢伙,給我用各種爛理由阻攔,啊~~可終於讓我見到妳了!」這麼說著婦人一臉心疼望著我

雖然困惑著父王陛下到底做了什麼才讓眼前這位我應該稱作叔母的婦人反應如此激烈,但或許是當時年紀太小,對於婦人的面容——

「……對不起,我完全沒有印象……」

「哪裡~這不是你需要道歉的,要說道歉的話……」

說著她將矛頭指向了一旁的大公閣下

「都像莉亞一個模子刻的,到底還有什麼好懷疑?」

「不、所以說就是有點做過頭了嘛~~」

「只是有點嗎?!」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不好,利薇,可以原諒我嗎?雪萊雅也是。」

大公閣下一臉沮喪的看著我,我看了看大公夫人,輕輕點了點頭接受大公閣下的道歉。

總覺得一下子接收的事情太多,腦袋還轉不過來。

「哎、啊、還有……」忽然間大公閣下吞吞吐吐的想要說些什麼似的,只見他有些尷尬的捎了捎頭髮向我問道

「……叫閣下的話好像有點生疏……」

「蛤?你也不想想剛剛是怎麼對人家的?叫你閣下都便宜你了!」

「欸、利、利薇~~」

「妳說對不對啊?小雪萊雅~~」

「哎、啊…… 」

一時間叔母大人的話語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似乎是為了能讓叔母大人消氣,大公閣下急忙走出辦公桌前,而由於動作太過著急還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看著來到我跟前,面對叔母大人低聲下氣跟剛才眼神銳利又或如同和藹長輩這兩種樣貌完全不相同的的大公閣下,讓我不禁對眼前的景象感到新鮮。

從一旁的老人以及騎士大人的表情推測,現在的情況應該早已司空見慣,兩個人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願。

也直到這時,我才發覺從剛剛哽在胸口的什麼東西,不知何時消失了。

 

 

從後來的話聽起來,測試其實是在我們抵達宅邸的時候就開始了。

由侍從們回報看到的一舉一動,大公、不、叔父大人對我們一行人有了初步的掌握。

最後他決定排除閒雜人等和我一對一的談話,雖然一度受到老管家和騎兵隊長的反對,也因為想要避開叔母大人的攔阻,所以選在叔母大人還沒有起床的早晨,萬幸的是叔母大人連著幾天因為處理一些事情通宵沒睡,昨天在我們抵達前很早便就寢了。

當然最後還是被發現了,根據老管家的說法,雖然領地又或政治交涉的事上都是叔父大人的強項,但宅邸上下的佣人們比起叔父大人反倒更是聽從叔母大人的指示,即便叔父大人真要追究是誰告的密,多半會被叔母大人所攔阻,所以他才一開始就不贊成叔父大人的想法。

恩?所以,我算是通過了叔父大人的測試了嗎?說到底,叔父大人是想要透過這個知道些什麼嗎?

就這樣,事情貌似順利的結束,而之後也和薩伊爾先生他們說明了大概的情況。

        弗業格的事情,目前已經派遣了一部分的衛兵把守城門,總之,在不清楚裡面情況並且會不會危急周邊的狀況下,封鎖周邊區域是比較合適的作法。

        至於其他領地,他也加派使者前往告知情況,並且也請對方提供目前墮精在各地所造成的災情以及分佈範圍。

        由於叔父大人的領地正好接鄰土木兩國,只要國內沒有造成恐慌,大家團結一致的話,一定沒有問題的吧!

 

就這樣幾天過去,一日上午大公爵閣下將我們傳喚到了書房。

不只是叔父大人,叔母大人也站立在一旁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我們。

「請你們來不是為了別的,其實……」

派出去的使者回來了,沒有調查還好,這一查下來,不只是叔父大人的領地,其他領地中墮精現象也比想像中嚴重。

由於多數礦場都是在深不見日的地底或山洞裡開採,墮精的威脅也就不由分說。

為此甚至有些領地出動了平常駐守的兵力,火之國內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深受墮精危害。

墮精,就像是原本微不足道的症狀,零星的四散在國土之中。

一開始像是輕微的咳嗽讓人輕忽,然而看似不痛不癢的疾病卻不知何時開始影響了睡眠、飲食,最終將會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

根據叔父大人的說法,雖然情況並不樂觀,但還好已經即時發現。

「如果可以的話,實在不想把還是孩子的你們牽扯進來——」

從叔父大人語重心長的話語中判斷,把我們叫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多謝您的關心,但我並不是普通的孩子。」

一直以來我就只是空有其名的公主,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為國家做什麼,像是被豢養慣了的小鳥,只是安逸的待在籠子之中。

但是,這次在水之國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們之後,讓我萌生出想要為自己國家出一份力的想法,那是以前那個封閉在鳥籠中的自己絕對不會衍生出來的想法,所以……

「不只因為是公主,更重要的是身為這個國家的一員,請讓我盡一份心力。」

叔父大人看了看我後露出有些複雜的微笑看向一旁的叔母大人,而叔母大人只是靜靜的點點頭,接著叔父大人開口說道

「那麼,雪萊雅.露茲.沃肯尼亞,有一件事情想要托付給妳。」

 

 

「——沒想到這麼快就回到海卓里德。」

是的,現在我們剛剛抵達海卓里德也就是水之國的首都。

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我們不是來觀光,前腳才踏上陸地便有王宮的使者前來接應,引領我們來到國王陛下的辦公室前。

雖然對於為什麼目的地不是謁見大廳而是辦公室這一點讓我抱持著疑惑,但這依舊無法藉此消除我緊張的情緒,究竟叔父大人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把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呢?他不會是忘了我從來沒有出現在社交場合的吧!

心臟噗通噗通的似乎一個不注意就會從嘴巴中跳出來。

「——雪萊雅,深呼吸。」

發現我的不自然,薩伊爾先生出聲提醒。

但才剛剛因為來回幾次呼吸稍稍放鬆的心情,卻在大門敞開的瞬間消失無蹤。

 

「——是有事要拜託我是嗎?」

在辦公室站立許久,坐在書桌前的國王陛下一手拖著腮幫子一邊批閱著文件看也不看我們的說道

「啊、是,文件在這裡!」

就在我說話的同時,艾克雷也將叔父大人託付的文件遞交給前方的侍從。

透過餘光我感覺到國王陛下只是順勢接過文件,連看都沒看一眼,反倒是直楞楞的盯著我們不發一語,這樣的空氣讓我感覺分外緊張,別再跳了,停下吧!我的心臟!啊!不不不!真的要是停下可就糟了!至少,拜託別跳這麼快!

「——莉……」

「是的?」

突然間沒頭沒腦的,國王陛下不知道說了什麼,太過緊張的我因為沒聽清楚而不經意的做出了回應,抬起頭的視線恰恰與他四目交接。

一瞬間他似乎漏出了驚訝的神情,但很快的便像是我看錯一般恢復了嚴肅的面容。

「——啊、說起來曾祖母也是火之國的人啊~」只見國王陛下緩緩將視線別過一面審閱文件一面說著,而或許是因為文件遮擋住半臉的關係,看不出來表情的面容更顯嚴肅。

這麼說來,我曾經在書上看到,一方面為了表示兩國之間的友好,一方面也是表明火之國不想與水之國敵對,雙方在很久以前就有聯姻的習俗。

因為如此,據說,原本母后是要嫁到水之國來的。

至於為什麼後來卻是和父王陛下結婚,小時候的我曾無意間從離宮侍女的口中聽說,好像是因為現在的密西迦美王深愛著母后,而不捨身體不好的她來到比沃肯尼亞更加寒冷的水之國,加上母后當時早已心傾於父王陛下,尊重心愛之人的密西迦美王放棄了原本的婚約反而是和水之國中的貴族小姐結婚。

雖然當時侍女們雀躍的說著這段像是羅曼史般的往事,像這樣夾雜在兩國王室間的愛情故事或許真的會讓多數人心生嚮往,但現在仔細想想,對水之國的密西迦美王來說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歌頌的回憶,而且,偏偏還是過去被搶走的前婚約者與其對手的孩子。

啊啊~光是想像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啊!

叔父大人一定知道的吧!到底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呢?

要是因為這樣被拒絕的話——

「——總之你們先別這麼拘謹,放鬆一點如何。」

「這個……」

突然被這麼說,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猶豫的看向了後方的艾克雷和薩伊爾先生。

「啊啊~沒事!沒事!我其實很不擅長這種拘謹的氛圍啊~放鬆點吧!」

陛下的話讓我們彼此面面相覷,然後,朱里第一個愉快的開口說道

「哎呀哎呀~大叔能這麼明理可真是太好了!那些有的沒的禮儀都快把我搞瘋了!」

「朱、朱里………?!」

對方可是國王耶!再怎麼樣叫大叔也……

只是沒想到國王陛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開懷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很好很好!小姑娘我欣賞你的勇氣!」接著他改變了坐姿再度開口「你們也是,放鬆點吧!」

這麼說之後兩人不知為何又豪放的笑了起來,而因為朱里和陛下的笑聲,空氣終於不再僵硬,順著這樣的氣氛我的肩膀似乎也輕省了許多,陛下滿意的笑了笑後再度開口

「——火之國的請求我明白了。」

「那麼……」

「但是很遺憾,即便我有意願現在也不是能隨便出兵的情況——」國王陛下輕聲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不只火之國,水之國其實也飽受墮精的為害。更重要的是,最近多次有人目擊到那個名叫虛無的男子出現在水之國,我們這也是防範於未然啊~」

欸?虛無?之前不是還在弗業格的怎麼又?

陛下的話語令我感到不安

「不過,畢竟我和火之國也算有點私交……」改變了原本語意深長的口氣,國王陛下輕鬆隨性的說道「嘛~你們知道嗎?我這人一向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要是~你們能幫我完成某件事的話,我也好說服下面的貴族,放心,不是什麼困難的任務~」

只見他別有用心的將雙眼瞇起,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難道……這就是您在這裡召見我們的原因?」

「嘛~我不太清楚你在說些什麼呢~」

刻意迴避我的問題,但陛下的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得意的表情。

看來,只能接受了吧!

雖然嘴上說著是幫忙,但我們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不是嗎?

「那麼,您要拜託我們的事是?」

 

 

然而當雪萊雅一行人離開之後,一直默默站在國王身邊的老人卻開口問道

「陛下這是打算拒絕火之國的請求嗎?」

「喔?怎麼說~」別有深意似的,國王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看向老人

「那個案子不都折了多少人力。」

對於老人的感慨,國王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稍微將目光瞥向一旁待命的侍從,接著他揮手示意讓侍從們都離開了之後,才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是我肚裡的蛔蟲嗎?」

「不、您這也太抬舉老夫了」

「哈!這是稱讚嗎?」說著國王起身走向了一旁的落地窗,他隨性地將雙手背在後頭,看向外頭遼闊的景色繼續說道「嘛~~雖然有著莉亞那時的約定在,但自己國內的事情還不夠我煩心嗎?說到底,莉亞不在的現在卻函文過來要我兌現之前的承諾,當初沒進攻火之國都算便宜他們了!」

「您說的是。」

「——不過,你也知道我的原則,如果他們真的把事情解決,也就有人力可以幫忙了不是?」

「……前提是能夠解決吧~」老人小聲的叨嘮了一句

聽見老人的嘮叨國王只是輕笑了一聲轉過身來走向辦公桌前繼續說道

「哼、想到那個彷彿小一號的她居然是那傢伙的孩子,嗚嗚~可惡啊~啊!但果然還是莉亞的魔力比較強大吧!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恩?但那顏色到底是像誰呢?……啊啊,真是可恨的沃肯尼亞王~~!」

雖然這般明顯的表示著對沃肯尼亞王的敵意不是那麼恰當,但老人彷彿見怪不怪似的只是默默在一旁靜靜傾聽。

而忽然間語氣一轉,密西迦美王用著冰冷的眼神輕撫著文件上的紅色圖樣,像是思考著什麼似的不發一語,辦公室中的氛圍彷彿像是寒冷的霜風季般降到了冰點,然後他冷冷的開口說道

「——你派人去查查沃肯尼亞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是!」

就在老人欠身離開後,國王讓肩膀陷入椅背,看著手上的文件心中捉模著

「——雖然是官方文件,但這搓記和沃肯尼亞王使用的不同啊~」

看著搓記,密西迦美王露出了複雜又有些苦澀的笑容,正如火之國中謠傳的,他深愛著自己的前婚約者,即便那位女性已經不在的現在,他依舊深深的愛著對方。

對於那位搶了自己心愛的女性而最終卻沒能好好照顧她的沃肯尼亞王,他的心中有許多說不出的怨恨,但最恨的反而是那個輕易解除婚約的自己……。

「要是當初沒有就這樣解除婚約的話……」當聽見沃肯尼亞王妃去世的消息時,密西迦美王撕心裂肺的後悔著。

所以即便知道眼前的少女是那位可恨的沃肯尼亞王的孩子,他也實在無法狠下心來對待,說起來原本還打算給他們來個下馬威的,可這計畫在聽見令他無比熟悉且懷念的聲音時,先前所做的努力就這樣付諸流水。

與心愛女性如出一轍的臉龐,光是看著就讓他醉心於過往的回憶,甚至不經意的差點呼喚出那個已經不會有人回應的名字。

把那令人頭痛的任務交給她們,或是算是他個人最後一點點的報復心理作祟吧!

要是能就樣知難而退就好了,密西迦美王在心中默默盤算著。

 

 

順著陛下好意我們在城裡住了一晚。

第二天便整裝準備出發前往委託地,但,從踏上這片土地的那個瞬間,和孩子們的約定就一直揮之不去。

『約定好了!要再見面的吧!』這樣的話一直不斷在心中呢喃

於是在出發前我們決定先去探望一下孩子們。

        原本,是這樣打算的,但為什麼現在連阿爾伯特隊長他們也跟著來了?昨天晉見陛下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在外頭等待了嗎?

        你們幾位的盔甲實在太過引人注目,一到街上,好奇的目光從沒斷過。

要是帶著這幾位身穿盔甲一臉嚴肅的人過去,會不會嚇到他們呢?

至少,是不是能拜託他們把盔甲脫下啊?

就在我還在煩惱怎麼辦比較好的同時,朱里好奇的問道。

「啊咧?那個人該不會是皮歐吧?」

朝著朱里所指的方向望去,雖然幾乎隱沒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但那身影確實是……

「喂——!皮歐!!」

面對朱里欣喜的呼喚,沒有一點反應,一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哎~~真是的,怎麼走掉了?」

「一定是人太多沒有聽到吧!我們之後再去找他吧!」

雖然這麼和朱里說,但總覺得皮歐先生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失落?

接著我們的背後傳來一位女性的聲音。

「哎呀?這不是薩伊爾嗎?」

回過頭看見的是身穿輕便外袍但依舊掩飾不了姣好身材和幹練形象的米蘭達館長。

「怎麼?難道是事情辦完了要準備就職了嗎?」說著館長女士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欸?不、那件事情還沒……這次是因為別的事情來海卓里德的。」

「呿、什麼啊~真無趣~」

才剛這麼說完,緊接著視線掠過薩伊先生的她像是發現什麼有趣東西似的,一面咀嚼著手中的企鵝燒一面瞇著眼緊盯著我們身後的幾位護衛,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嘿~稍微有點意思。」

「哎~原本以為海卓里德很大,怎麼熟人一個接一個啊~」

「欸!?咳、你、你們還遇到了誰嗎?」

因為朱里無心的話語,館長女士差點要被自己正在品嚐的點心給噎到,她不但壓低了身姿還緊張的四處張望起來。

「嗯?就是皮歐啊。」

「什麼啊~原來是皮歐啊~~那孩子還好嗎?」

「——恩,我們也沒說上話,只是在人群中看到他一下子,而且叫了也沒反應,稍微有點冷淡啊~」

呵呵、看來朱里對於剛剛的事情相當耿耿於懷啊~

「——是嗎……」

恩?總覺得氣氛變得有些奇怪,館長女士有些欲言又止。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嗎?」看著她有所顧慮的表情,讓我不禁這麼問道

「恩……那個啊~」

像是猶豫著要如何開口,但突然間她卻慌慌張張的躲入一旁小巷,一把拉著薩伊爾先生擋在外頭的同時還不忘交待我們「等下有人問到我就說不知道。」

在我們還在思索剛剛她所言是什麼意思時,一旁又響起了一個女性的聲音。

「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

說話的女性皺起了眉毛,讓原本讀不出情緒的臉龐增添了一些不悅,但和她剛才出口的話語相反,其實她根本不在意在哪裡又是何時遇到誰,因為從接下來的話語裡面我們知道她正急著找人。

「比起這個,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比安其大人?」

「欸?沒有喔!」

朱里你說這話還真是臉不紅氣不喘啊!沉穩的讓我都不得不佩服起來了!

聽了朱里的回話,埃賽爾小姐一臉麻煩的說著「啊、是嗎?真是的到底給我跑哪去了?」之後,便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即使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總覺得似乎還是可以聽見他喊著館長的聲音……

「啊啊~終於走了嗎?」

埃賽爾小姐走後不久館長女士也從薩伊爾先生背後探出頭「真是得救了!」這樣和我們說道。

「埃賽爾那傢伙最近和墮精一樣老逼著我工作,根本一點時間也不讓我休息。」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接著露出嚴肅的表情和我們說

「——那麼,我們稍微換個地方說話吧!」

 

 

 

 

《 精靈使  水之瀾湧   第十七回    完 

 

精靈使標題

 

 

arrow
arrow

    ARAC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