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強がりな弱虫 §

＃20 來自女神的祝福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好不容易見到了水之女神，但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

面對眼前的景象，即便多麼的不願意，似乎也只能認清現實。

然而和眾人低落的情緒相反，一旁的瓦特一臉不解的瞇起雙眼說道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阿克亞大人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

「欸？可是……這……不是被封印了嗎？」

即便不是將她和伊奧里雅的身影重疊，不只薩伊，任何人見到這景象都會這麼想。

看著一行人的反應，瓦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再度開口說道

「阿克亞大人也是，稍微說句話吧！」

就在瓦特話音剛落，空間内響起了一個清脆甜美的笑聲。

『呵呵呵～抱歉抱歉，因為汝等的反應實在太有趣了，所以……』

「欸？難道……」

『是的，人類的孩子們啊～初次見面，妾身乃水之女神——阿克亞』

即便看上去像是在冰柱中沉睡，表情安祥沒有一絲改變，但迴盪在眾人耳中的著著實實是水之女神阿克亞的聲音。

 

由於近乎兩千年來沒有人造訪，見到薩伊等人的到來不由得讓阿克亞緬懷起了過去，於是就這麼不小心的欣賞了起來這些在她眼中可愛的人們。

當然因為莫名的誤會導致錯失了自我介紹的時機也是一個原因，但更多的是不自覺的回憶起遙遠遙遠的過往、神殿還很喧鬧的時光。

『那麼……來到這裡的人類的孩子們啊～汝等在尋求什麼？』

面對阿克亞的提問，一行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子之後，由向前踏出一步的薩伊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拜託您，我無論如何都必須見到光之女神，所以……」

『——要見光……是嗎？』

不知為何，阿克亞陷入了沉默，取而代之的是瓦特的聲音

「那樣的話你們還是早點放棄的好！」

「欸？為什麼？」

看著一臉訝異的薩伊，瓦特繼續說道

「——你們是聽說了要見光的話必須蒐集元素之力吧！」

「是這樣沒錯，難道不對嗎？」

「嘛～也不能說不對，的確，要開啟光的道路必須獲得所有的元素之力。」

「既然這樣的話——」

「——阿克亞大人說過，元素之力是女神的祝福。」

聽了瓦特的話，朱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開口

「祝福？難道是精靈使的那個？」

「是的，就是從前任命精靈使時所授予的。」

「所以如果不被任命為精靈使就不行嗎？」

「不、並不是被任命後才是精靈使，而是因為是精靈使才領受祝福。而且，即便如此這傢伙也一樣有資格。」說著瓦特看向一旁的薩伊

「——這傢伙？是在說我嗎？」薩伊有些不解的詢問

「蛤？你自己不知道嗎？」

「嗚、不、那個……」

「圍繞在你身邊的從屬數量可不少～」

「——哎、是這樣嗎？」

「欸？等等，你的意思是薩伊爾真的是精靈使囉？」朱里有些驚訝的大聲說完後又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說道「嘛～～也是、畢竟鸚嘴那時候……」

「說到底女神的祝福並不只限於精靈使，認為只有精靈使可以接受祝福不過是人類獨斷的傲慢罷了。」無視朱里的自言自語瓦特有些忿忿不平的說著

「恩？既然這樣不是剛好嗎？現在不能做嗎？」

對於朱里的疑問，瓦特沒有回應。

看著默默將視線別過的瓦特，艾克雷說道

「——難道和剛才的墮精有關？」

望著艾克雷，瓦特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和那個沒有關係，外面的墮精是因為水精靈王發生異變才出現的。」

「欸？水精靈王？！」

聽到水精靈王的瞬間薩伊驚訝的發出了聲音，因為，說到水精靈王，不就是他之前在村子後山上和托爾一起打敗的，最終導致伊奧里雅被冰封的那隻精靈？

「你說和水精靈王有關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是姊姊發生了什麼事？薩伊內心焦慮的急忙向瓦特追問

「——嘛嘛～冷靜點，不死鳥大陸上有著幾個魔力濃度較高被稱作魔力點的地方，而守護那些魔力點正是精靈王的任務。」瓦特淡淡的回覆薩伊，並對此多做了解釋。

不死鳥大陸上同屬性的魔力之間彼此都是相通，像是水流的循環那樣，雨水、河流、海洋最終回到天空再度降下。而魔力其實也是像這樣流動的能量，平時看不見的魔力充斥在人們周遭，從女神發出連結至精靈王再來發散到從屬還有下層的精靈以及人類，而這些魔力最終會再匯集回歸到女神。

根據瓦特的猜測，多半是因為想將女神納入麾下的暗，說服不了女神，於是將腦筋動到了精靈王守護的魔力點上，只要將魔力點污染，不只下面的精靈，最終還會反噬到女神身上。

到那時候，即便想要反抗，受到暗魔力影響的女神也不得不服從。

雖然不甘心，但實在不得不說這真是一步好棋。

而實際上，雖然當時水精靈王當機立斷的阻止了瘴氣，但多少還是影響到原本棲息在水之神殿外圍的沼淵靈以及附近的從屬，也因為這樣，導致漁村外海產生了如今的異象。

「所以……您的意思是，海上的異象也和魔力點有關？」

雪萊雅轉動著桔梗色的雙眼看著瓦特問道

「是的，雖然水精靈王好像透過某位少女的幫助順利阻止了瘴氣的蔓延，但還是有少部份的精靈和從屬受到影響……」

「——那個少女，是我的姊姊！」

「欸？」薩伊的發言讓瓦特驚訝的發出了聲音

「姊姊她現在和水精靈王一起維持著結界，只要不將瘴氣淨化的一天，她就……」

強忍著情緒，薩伊用著乾啞哽咽的聲音繼續說道

「水精靈王說過，只有光可以除去黑暗，所以……拜託了！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去見光之女神！」

看著臉上滿是不捨以及悲傷的薩伊，瓦特微微皺起了眉頭靜靜的將視線別過有些猶豫的嘟噥著。

「即使這樣，現在也不可能賦予祝福的。阿克亞大人現在…」

忽然間，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瓦特再次呼喊了阿克亞的名諱。

「……阿克亞大人？」

『哎、啊～對！汝等要去見光是吧！』

阿克亞不自然的反應讓一行人感到疑惑，但沒給他們多餘的思考時間，只見她用著彷彿是母親對著自己心愛的孩子那般充滿憐愛的聲音繼續說道

『——但是，要開啟光的道路絕非易事，並且，只要越接近光、暗的阻撓也同樣會跟著加劇，就連性命也……即便如此汝還是要去嗎？』

        看著冰中安穩沉睡的阿克亞，薩伊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來到這裡之前就已經充分知道其中危險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一定要把姊姊從結界中解救出來！」

阿克亞的雙眼還是閉著，但卻像是靜靜的凝視著薩伊，過了片刻她再度開口

        『這樣啊～……汝叫什麼名字？』

「——薩伊爾。」

『是嗎？薩伊爾啊～』彷彿在品味什麼，阿克亞又過了一會兒才再度開口

『很可惜，雖然妾身想要賦予這般令人憐愛的汝祝福，但誠如汝等所見，在緋夜聖戰中消耗過多力量的妾身等，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就連現在維持著孩童的樣貌都已是竭盡全力，靠著周圍的結界才得一息尚存，現在的妾身還沒有從結界出去的力量。』

        「怎麼會……」

那姊姊該怎麼辦？薩伊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

從剛才水之女神的話語中得知，不只水之女神，其他的女神們多半也同水之女神一樣被限制在結界中。如果是這樣，不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但是——』

阿克亞的聲音再度響起

『——雖然沒有妾身親自賦予的來得完全，但若是瓦特，妾身之分身的話，多少也是能夠給予汝水之祝福吧！』

「欸？俺嗎？」

 

※

 

「欸～～？一定要這樣做嗎？阿克亞大人」

『是的，拜託了，就像剛才讓汝看到的那樣。』

阿克亞將如何施行祝福的儀式透過念想的方式傳遞給了身為直屬精靈的瓦特，不知到底是看到了什麼，瓦特顯得有些不情願的來到薩伊面前，伸出了長有爪子的手，向著地面指了幾下。

但薩伊卻沒能理解瓦特的意思，反倒是一臉困惑的看著他。

對於像木頭一樣呆站著的薩伊，瓦特變得有些不耐煩，「恩」的發出了聲音再度指了指地面。

「怎麼了？」

「——太高了……」

「恩？」

「………你太高了，本大爺夠不到啦！」

或許可以說正因為是直屬精靈，瓦特還是擁有著與其相對的驕傲，突然之間面對一群比自己還要高大許多的人類，多少讓必須抬頭仰望的他感受到挫折，光是要承認這一點就令他的臉頰像是染上硃砂般通紅。

順著瓦特的意思，薩伊面向著他單腳屈膝跪下，這才好不容易使得彼此的視線貼近。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也或許是因為現在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薩伊身上，瓦特有些彆扭的嘟噥著

「——閉上……眼睛」

「恩？」

即便兩人，不，是一人加一隻的距離拉近，但過於微小的嘟噥還是讓薩伊一下子沒有聽明白，於是瓦特只好再度加大了聲量開口說道

「別一直盯著俺，俺會害羞啦！」

「欸？啊啊～～」

像是受到瓦特緊張害羞的情緒所感染，薩伊不自覺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紅潤。

看著乖乖閉上雙眼的薩伊，瓦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的說道「願女神的加護與汝同在」之後向前跨出一步將彼此的距離拉的更近，緩慢的將嘴付在從瀏海間隙裡透出的額頭上。

而看不見前方的薩伊，感覺到髮絲被一股氣息觸動，加上有些冰涼像是果凍般的觸感，使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隨即兩人所在的地面泛起一個光芒越發強烈的魔法陣，不知從哪來的水氣讓法陣中薩伊的髮絲和衣服也跟著飄動起來。最後隨著施加在頭上的力道消失、浮現在額頭上有著淡淡光輝的水紋章逐漸退去，地上的魔法陣也跟著消失無蹤。

深吸一口氣，薩伊緩慢的張開雙眼，看著眼前皺著眉頭滿臉紅潤鼓著雙頰的瓦特，他輕聲的說著「——謝謝你」露出了笑容。

聽了薩伊的話，瓦特的雙眼因為緊張而變得溼潤，害羞的情緒尚未退去別過頭說道

「——又、又不是特別為了你……該感謝的是阿克亞大人。」

「我知道，但還是謝謝你。」

這麼說著，薩伊再度露出了微笑。

 

或許是眼前的兩人，不，是一人加一隻氣氛有些曖昧，讓自覺無趣的朱里決定無視他倆轉過頭來向著阿克亞說道

「那麼，既然元素之力也拿到了，能順便告訴我們其他女神殿在哪裡吧？」

『啊咧？汝在說的是什麼事呢？』

「欸？就是元素之力啊！剛剛那個儀式不就是？」

『喔呀？剛剛那只是妾身想要賦予的祝福喔！』

「欸？但剛剛瓦特….」

阿克亞突然的發言讓朱里困惑了起來，一旁的三人也面面相覷的露出疑惑的神情。

『瓦特？瓦特怎麼了嗎？』

沒想到阿克亞回應反倒讓一行人的疑惑更深，像是司空見慣那般瓦特開口道

「——阿克亞大人……您該不會剛才又沒再聽吧？」

『驚！沒….沒有那種事喔！妾身只是…稍微…..恩，對！稍微冥想了一下。』

似乎是被說中了，阿克亞的語調和方才完全不同，多了些許慌亂。

「哎？那不就是沒在聽的意思？」朱里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

『啊～對、對了！』像是為了要岔開話題一般，阿克亞再度開口『汝等想要獲得元素之力是想要去見光之女神吧！看吧、關於這點妾身還是知曉的！』

「嘿～～真的嗎？」朱里瞇起雙眼有些狐疑的說道

或許是心虛也或許是受不了尷尬的氛圍，阿克亞輕咳了兩聲後回覆道

『咳、咳咳、總、總之，只是剛剛的祝福是沒有辦法見到光之女神——露克絲（Lux）大人的。』

「恩？難不成還有其他的祝福嗎？」瓦特好奇的詢問

『喔呀？沒有喔！祝福就只是祝福，和元素之力是不一樣的東西喔！』

「欸？但您先前不是說….」

『喔呀？妾身先前說了什麼嗎？』

「啊…..不、什麼都…..」面對阿克亞絲毫不知情的語氣，瓦特只能自討沒趣的放棄追問，接著脫力的小聲嘟噥著「那…俺剛剛到底是……」

被阿克亞和瓦特不明所以的對話搞糊塗的眾人一時間還無法消化剛才發生的事情，但很快的朱里再度向阿克亞提問。

「——那麼，元素之力到底是什麼呢？」

先是一陣沉默，阿克亞平靜的開口說道

『——元素之力，是前往光之女神，露克絲大人的所在地——精靈大樹的鑰匙。』

「……精靈大樹？難道是緋夜聖戰的——」雪萊雅不可置信的說道

『是的，自從大戰結束後，那位大人就一直在那個地方。』

「那麼，元素之力究竟——」

『是的，所謂的元素之力——』

然而，沒有給予阿克亞回答薩伊的時間，神殿外頭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

       

「可惡！被發現了嗎？」

因為巨響慌慌張張來到神殿正門的瓦特說道

接續著瓦特，四人也來到神殿正門，先前大批包圍著他們的墮精不知什麼時候全都聚集到了神殿外圍，原本平靜的水面，也被墮精們攪擾的看不透水底。

雖然因為有結界的保護以至墮精們無法突破，但有些焦躁的墮精卻開始對周邊的岩洞進行破壞，岩壁崩塌所產生的震動即便是在結界内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牠們難不成想將我們活埋嗎？」

朱里望著不斷掉落在結界上的岩石緊張的說著

「這個數量、難道沒辦法了嗎？」

就在薩伊無助的說完，朱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別過頭向瓦特問道

「吶、接受了祝福該不會有什麼超強魔法可以用吧？」

「——哎？有是有……」

「真的嗎？瓦特？既然如此趕快告訴我！」

不同於焦急的薩伊，瓦特面有難色的說道

「……但是、依你現在的情況……恐怕……」

「現在不用要等到什麼時候？」

「可是……」

「瓦特！」

敵不過薩伊的催逼，瓦特輕輕的嘆了口氣，然而就在此時牠卻突然漏出了驚訝的表情

「欸？阿克亞大人？」

「但、但是……」

「欸？俺嗎？」

「——阿克亞大人……」

突然間瓦特開始自顧自的說起話來，彷彿正面對著牠口中的阿克亞一般，而最後臉上充滿了不情願還有依戀，牠甚是痛苦的低著頭說道。

「——俺知道了。」

只見牠用手擦拭了雙眼，然後抬起頭和眾人說道

「你們都給本大爺過來！」

說著牠轉身向神殿內側跑去，但完全沒有搞懂情況的眾人一時間只是呆立的看著瓦特發出了「欸？」的驚嘆聲，面對還佇立在原地的眾人，瓦特不耐煩的再次轉過身來催逼道

「——別拖拖拉拉的！快跟著俺走！」

雖然還是沒有明白瓦特的用意，但相信牠一定有牠的想法，於是一行人相視之後便和瓦特一起向著神殿內部跑去。

原本以為是要回到阿克亞所在的正殿大廳，但瓦特卻帶著他們向著別條道路前去。

在神殿內部的長廊上薩伊疑惑的詢問道

「這是要去哪裡？」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快點，往這裡！」

穿過長長的廊道，最後來到的是神殿的後院，不同於正門，這裡墮精還沒有群聚起來，雖然有些勉強，但只要通過盤踞在水面的蜿蜒小徑，靠著他們幾人突破是可能的。

就在薩伊和艾克雷蓄勢待發準備殺出一條生路的時候，瓦特開口說道

「——把劍收起來，接下來阿克亞大人會短暫解除結界並將墮精吸引至她的所在，看準那個時機都跟著本大爺來，俺們要從這裡逃出去！」

「欸？你說逃走……那水之女神呢？」

無法想像直屬精靈的瓦特會就這樣輕易丟下女神離去，朱里不可置信的問道

對於朱里的疑問，瓦特皺起了眉頭露出不甘心的表情說道

「——俺有什麼辦法，這是阿克亞大人決定的事情！」

沒給瓦特多餘的時間解釋，一瞬間原本覆蓋神殿的結界像是鱗片一般瓦解了。不只是崩落的岩石不斷掉落在建築物上，就連原本攀附在上面的墮精也開始侵入神殿內部。

「快！就是現在！絕凍冰壁！」

說話的同時，瓦特高舉的雙手浮現出兩個垂直於手臂上的魔法陣，隨著牠將雙手按向地面，兩條如同之前看到的冰壁一片片向前延伸，因為魔法而凍結的水面成了一條通達的道路出現在薩伊等人眼前。

像是要催促眾人一般「快點！」這麼說著，瓦特一步向前領著眾人逐漸離神殿遠去。

就在一行人攀越陡峭幾乎可說是沿著岩壁隙縫搭建的階梯同時，可以感受到洞窟內部傳來一股冷冽的寒氣，從深處無情的向眾人襲來。

「薩伊爾！」

朱里伸手將薩伊拉出洞口的瞬間，他們剛剛離開的岩縫内立刻向外凝結出一根根輻射綻放如同水晶一般的冰柱將洞口堵住，那樣子不論是進去或出來都已是不可能的事。

「這……難道……」

雪萊雅不自覺地將雙手輕摀在嘴前，眼前的景象讓她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放心吧！阿克亞大人把神殿一起封印了……連同墮精一起……」

瓦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來喜悅，眼神渙散小聲的繼續嘟噥道

「——沒辦法啊……只能這麼做了吧！」

說著莫可奈何像是要強迫自己接受現實般，望著雙眼緊閉眉心像是畫上好幾條川字線的瓦特，朱里和雪萊雅的雙眼也逐漸溼潤。

 

 

 

 

《 精靈使  水之瀾湧   第二十回    完 》